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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丘门侍卫韩子羽心悦烧饼姑娘秦晓月

秦晓月伫足在了那里,韩子羽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样,虽然她很难受,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伤心而让韩子羽过意不去。转过身的她笑靥如花,“好,若是韩大哥哪天想吃我家的饼子了,记得再来找我啊。”

文  /  金昔 

 

炎热的夏季丝毫并不能减弱游人的兴致,喧扰的蝉鸣也永远压不住小贩的叫卖声。大相国寺的门前,秦家饼铺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你这丫头,店里这么忙,你又跑到哪里疯了?”秦大娘一边擀着面,一边数落着小跑回来满脸窃喜的秦晓月

 

“我……”秦晓月低头揉着自己的衣角,不肯说。

 

“怕不是又去偷看当值的韩郎了,哈哈。”秦小妹打趣道。

 

“你……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秦晓月故作生气的指着妹妹。

 

“好了,好了,快帮你娘擀面吧,你娘都累了半天了。”满脸汗水的秦大叔用浸水的麻布擦了擦脸。

 

秦晓月挽了挽袖子满脸笑嘻嘻的去帮秦大娘擀面,不免被秦大娘指了一下脑门。“疼!”秦晓月嗲怪道。

 

“秦叔,两个胡麻饼!”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常客。

 

“好勒。”秦大叔用铁钳从炉子里夹出两个热气腾腾腾的胡麻饼,熟练地用鲜荷叶包好递予那人。

 

凉风入夜,月色着身,大相国寺送走了最后一批香客,秦大叔一家也开始收拾铺子回家了,憨萌的小毛驴拉着板车哒哒哒的走在汴京城的大街上,坐在前面的秦大娘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将白天里听说的趣事里短说给一旁的秦大叔听,专心驾车的大叔也不做声,只是一直嘿嘿的笑着。坐在后面的秦晓月满怀心事的用蒲扇给酣睡的小妹驱蚊,虽然秦晓月知道他是值白天的班,但路过封丘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在值夜的禁军中找寻他的影子。

 

秦小妹说的没错,今日她不见了踪影,就是去找封丘门的禁军当值韩子羽了,锦衣玄铠的他挺身玉立,儒雅俊朗的面庞上一双明澈的双眼笑起来让秦晓月只觉得如沐春风。秦晓月是半个月前和他相识的,那日几个泼皮无赖去她家买饼,吃完之后竞想赖账,秦大叔和那些人理论,谁知他们竟要动手,刚好换班回家的韩子羽路过,把那几个无赖好一顿收拾。秦晓月就是这样认识韩子羽的,也是这样喜欢上他的。

 

汴京的守门禁军分为昼夜两班,韩子羽是昼班,中午并没有时间去吃午饭,他们一般是自带干粮,或者是忍到换班。了解到这个情况的秦晓月每天中午都会去给韩子羽送饼。汴京城的正午大街上,人们常常能看到一个青衫罗裙的姑娘一脸欢喜的奔跑于大相国寺和封丘门之间,怀中抱着的鲜绿荷叶还散发着丝丝热气。

 

“秦姑娘……你这……天天送……韩某实在是当不起啊。”韩子羽接过胡麻饼,满脸的尴尬和难堪,他已经连着一星期享受到这种待遇了。

 

“你吃嘛,铺子里还有好多,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取来。”秦晓月满眼放光的看着他,脸上写着满足和得意。

 

“秦姑娘,这串钱你收下,韩某绝不能无缘无故要别人东西。”韩子羽从袖口中取出一串钱,徽宗皇帝亲笔手书的“宣和通宝”甚是端庄秀丽。

 

“你帮过我们秦家,对我们秦家有恩,吃几个饼子还不应该吗,你要是给钱的话。莫不是瞧不起我们秦家。”秦晓月眉头微皱的看着他。

 

“这……治安惩恶,保卫皇城,本就是我们禁军的职责。姑娘这样说,韩某实在是惭愧……”

 

“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要你的钱的”秦晓月打断韩子羽的话,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钱,塞进了韩子羽的衣襟中。

 

“这……”韩子羽拿秦晓月毫无办法。

 

就这样,韩子羽在那吃着,秦晓月在一旁看着,一直等到韩子羽抹尽嘴角的芝麻,秦晓月方才意犹未尽的离去。

 

“秦姑娘兰心蕙质……能结识姑娘是韩某的幸运,只是……姑娘今后就不要来了,这样……实在影响韩某当值交差,从明天起,韩某自带干粮,就不劳姑娘挂念了。”看着秦晓月远去的背影,这番话韩子羽还是说了出来。

 

秦晓月伫足在了那里,韩子羽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还能怎么样,虽然她很难受,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伤心而让韩子羽过意不去。转过身的她笑靥如花,“好,若是韩大哥哪天想吃我家的饼子了,记得再来找我啊。”正午的阳光火辣而刺眼,汴京城的御街上掩泪飞奔的姑娘让人心疼。

 

 

大相国寺的香火繁盛依旧,秦晓月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和面、擀面、卖饼子。但是细心的秦大娘还是发现了,擀面之余这丫头时常望着出入成双的香客默默发呆。

 

“姐,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去找韩郎了?”夜晚,躺在竹席上的秦小妹双腿倒立在墙上,手中的蒲扇摇的甚是欢快。

 

装睡的秦晓月睁开眼,她转过身无可奈何的看着秦小妹:“他说……我打扰到他办差了。”

 

“那你等他换班交差之后再去找他啊。”秦小妹几乎是脱口而出。

 

“……”秦晓生无可恋地闭上了眼睛,“那样的话我又会打扰到他私下的生活,懂了吗?小妹。”

 

“哦~我知道了,韩郎他……不喜欢你,对吧。”秦小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睡觉。”

 

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角落里的蟋蟀还在窸窣,蒲扇的清风却停了下来。看着熟睡的小妹,秦晓月想起了自己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无忧无虑,甚少烦恼。这女子啊,一旦动了情,便是思扰烦忧的开始。

 

“相公,我想吃胡麻饼。”一位着钗戴玉的女子驻足于饼铺前,温婉秀丽的外表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但却没有大家女子的矜持与孤傲,反而多了几分爽朗与活泼。

 

“饿了?”素色长衫的男子将手中的金石拓本小心翼翼的卷好放入身后的包袱里,径直走到铺前,“店家,两个胡麻饼。”

 

“相公,你不吃吗?”女子歪着头,眼神里满是狡黠。

 

“娘子何出此言啊,明诚方才买了两个,刚好你我二人各一个啊?”男子一脸的疑惑。

 

“清照今日陪相公在相蓝附近搜寻了这么久的金石字画,不免有些饿了……所以。”女子故作娇羞,眼中满是欢喜。

 

听完这话,男子忍不住笑了:“店家,麻烦再来两个胡麻饼。”他宠溺的看着女子,“明诚今日陪娘子一同,若是谁先吃完两张饼,这输了的人便要为赢了的人烹茶,如何?”

 

“哼~那相公可是输定了的。”女子两腮微鼓的吃着饼子,竟自顾自的跑开了。

 

“哎,娘子,你等等我啊,我还没付完账呢,现在吃不能作数的”男子慌张得赶紧放下一锭碎银,也顾不得找钱,赶忙向女子追了去。

 

秦晓月的嘴角带笑的看完这一幕,眼帘却是暗自垂了下去。

 

夏蝉叫的最响的午后,是铺子客人最少的时候,忙碌了大半天的秦大叔往往喜欢在这个时候用荷叶盖着脸小憩一会儿。至于秦小妹,估计又和巷子里的孩童们去哪里疯玩去了。

 

“晓月,你跟娘过来一下。”秦大娘趁着这个间隙拉着秦晓月来到了一处树荫下。“你和韩郎的事,小妹都跟我说了。”

 

“娘……”秦晓月有些难为情。

 

“你听娘说完。”秦大娘语重心长的握着秦晓月的手,“娘这几日已经找人打听了,韩子羽的祖父坐过先朝的龙图阁大学士,父亲也在朝为官,他受祖辈的恩荫才在封丘门当了值。和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将来是要加官进爵的,咱家不过是寻常百姓……这门亲事,爹娘没法给你攀啊……”秦大娘的眼角有些泛红。

 

“娘,谁说我喜欢他了。你别听小妹胡说,我不过是感谢他帮过咱们家罢了。”秦晓月宽慰地为秦大娘揉了揉眼角。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娘和你爹也商量了一下,东郊粮店的陆老汉和你爹的交情不错,他的二儿子陆言行还未娶亲,年岁不出你左右。娘替你看过了……那孩子心眼实,将来一定会待你好的。”

 

秦晓月的右手从秦大娘的手心滑落,闷热的夏风将柳枝吹得沙沙作响,远处,已略显佝偻的秦大叔将摊好的面饼一个个贴进烤炉中,沉默良久的她缓缓道出一个“好”字。

 

成亲的那天,秦晓月并没有寻常女子出嫁时的那般开心。“小心台阶,慢点”大红盖头下,喜绸的另一端不断传来新郎的小心叮嘱。

 

虽是寻常百姓家的婚礼,但毕竟是汴京城,繁琐的礼仪一样也不落下。此时此刻,忙碌了一天的秦晓月饥肠辘辘的坐在洞房中,而新郎肯定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今晚又是新婚之夜……,想到这里,秦晓月的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委屈。

 

屋门“吱”的一声开了,一股酒味传了进来,面色微红的陆言行用托盘端了些饭菜,放下托盘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晓月……我知道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我让厨房现做的……你趁热吃了吧。” 

 

红盖头下的秦晓月点了点头,陆言行的这个举动让她有些意外。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陆言行说完便要出去。

 

“你要去哪里?”秦晓月站了起来。

 

“东厢房还有张床,今晚我去那里睡。”陆言行笑了笑。或许他真的有些喝多了,一不留神竟被门槛绊了个四脚朝天,秦晓月闻声连忙摘下盖头,前去搀扶。

 

手足无措的陆言行很明显是有些不好意思。满心欢喜的他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得新娘不开心。

 

“今晚就睡这吧。”秦晓月扶着陆言行,蓦的说出这句话。

 

“……好。”陆言行有些受宠若惊,秦家姑娘有些不乐意这门亲事,他是知道的,她的这句话多少有些出乎陆言行的意料。

 

 

 

婚后的日子里,由于秦家没有儿子,陆家的粮店又有长子在照看,陆言行索性就住在了秦家,帮忙照应饼铺的生意。

 

粮店生意出身的陆言行干起体力活来根本不在话下,挑水、扛面、出摊,他样样做得周全。素来老实话少的他吆喝起来生意,嗓门竟比谁的都大,秦大叔和秦大娘对这个女婿那是十二分的满意。就这样,二老也放心的退居二线了。

 

秦晓月喜欢吃雕花蜜煎,陆言行便在每日收摊之后去东角楼街巷给他买来,时间久了,竟然成了一个习惯。以至于到后来,秦晓月见到蜜煎心里竟会直起腻。

 

过了几年,他们俩有了个儿子,秦晓月至今仍记得陆慕秦出生那天,陆言行高兴的那个傻劲,连着三天,饼铺的胡麻饼分文不收。

 

“陆慕秦”,没错,这个名字是陆言行给起的。

 

后来,小妹喜欢上了在私塾里教书的刘生,刘生的祖籍为吉州庐陵,出嫁临走的那天,秦晓月泪眼婆娑地拉着小妹的手,“姐相信你的选择,去了那边要听夫家的话,万不可再任性胡为了,要是哪天受委屈了,就回来……姐和姐夫养着你。”

 

“刘生要是敢欺负你,别说是庐陵了,就是崖州,姐夫也跑去帮你出气。”陆言行的一句话逗得姐妹二人破涕而笑。

 

送走了小妹,再次路过好些年没去过的封丘门时,秦晓月已经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了。

 

再后来,金人入关,宋廷南渡。秦晓月一家也不得不离开了汴京,南下临安。

 

走到西湖边的时候,陆言行的脸上已经被刻出了风皱,整个人也瘦了两圈,秦晓月知道,这一路千里跋涉、泥泞坎坷,要不是陆言行,这一家老小很难平安到达临安。

 

没有人是为了战争而战争,金人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之后,便与宋廷之间签了合约,日子一天天的趋于平静,秦晓月一家也在西湖边拾起了老本行,傍湖而建的茶铺加上中原特有的胡麻饼,他们的生意不比之前在大相国寺的时候差。

 

三月艳阳,莺飞草长的西湖边,绿头鸭已经开始欢快的戏水了。一辆马车缓缓停在铺前,一位管家模样的人掀开车帘,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挺直的身板和稳重的步伐,看起来应该是个行伍之人。

 

见这两人于铺前的桌椅旁坐下,秦晓月赶忙提了一壶茶水前去照应。

 

“将军,当真不再续弦了吗?”管家模样的人有些遗憾的问道。

 

男子黯然道:“子羽世受国恩,终年奔走于边塞,甚少顾及家中,内寝思念之深,竟一病归泉,如今,朝廷蒙难,虽得一时安宁,但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子羽不愿再负他人了。”

 

“可将军就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管家追问道。

 

“……有过。”男子的嘴角划过一丝浅笑,“她很善良,认识她的时候,我还只是汴京封丘门的一个小小当值,当时的她天天顶着炎炎的烈日给我送饼,还死活都不肯收我的钱。她冲我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了她。”

 

“那将军当年为何不上门提亲?”管家不知道还有这段往事。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男子苦笑道,“当时的白姑娘,也就是后来的夫人,是父亲世交之女,我没有别的选择,倘若真的违抗父母的意思,娶了那姑娘,那她将来在家中也不免受气,更何况我早晚有一天会成为行伍之人……既然给不了她应有的幸福,不如让她另择良人。”

 

“哎呀,店家,茶水溢出来了。”一旁倒茶的秦晓月不免走了神,惹得管家连连惊呼。

 

“对不起……对不起。”秦晓月赶忙用抹布擦拭桌子,揉了揉发红的眼角走开了。

 

临走的时候,韩子羽看着铺前飘摇的“陆”字,满怀心事的问道:“店家可是从汴京那边来到临安的?”

 

“不是,我们不是汴京人氏。”两鬓已有些许白丝的秦晓月微笑着摇了摇头。

 

“店中饼子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多年前汴京的一位朋友,不知她现在过得如何,如此兰心蕙质的姑娘,想必应该很幸福吧。”韩子羽放下一包钱袋,转身离开上了马车,他的这番话像是故意说给秦晓月听的一样。

 

秦晓月打开钱袋,从里面掉出了一串铜板,秦晓月认得那串钱,是如今已经少有人用的“宣和通宝”。

 

“言行!”秦晓月扯着嗓门朝着铺子喊。

 

“哎!”正在和面的陆言行从屋里走了出来,围着围裙的他脸上还沾着些许面粉。

 

看到陆言行这副模样,秦晓月忍不住笑了,“一会儿慕儿就要从私塾回来了,今天就收摊把,回家给爹娘还有你们爷俩尝尝我刚学会的西湖醋鱼。”

 

“好嘞!”陆言行沾满面粉的双手开心地在围裙上揉了揉。面对秦晓月,他从来都是笑得这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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